热力学第二定律

||现背，关于南以颜喻的几个碎片

||糖归7南ooc归我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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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颜齐第一次遇见周震南，是在上岛的大巴车上，小孩穿着印花的卫衣，稍矮的身量让他只能看见前座露出来的一点发旋，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柔软。

 

在此之前他就听说过周震南的名字，雾都rapper的圈子里有人说过，周震南是个运气不够好的小孩，此前参加的两档综艺节目虽然给了他释放的舞台，却没给他一飞冲天的机遇，那时候的话听过便忘了，只是见到真人才有些讶异——白净、清瘦、冷脸，不像是个rapper，甚至不像是idol的样子。

 

可是安安静静穿着宽大的卫衣缩在座位里的周震南也不像学校里常见的邻家学弟，他身上自有光环常伴，那感觉让张颜齐难以定义，直到后来才知道，周震南就是周震南。

 

以上的诸多印象在一分钟后被打破——前座旁边来了同为重庆人的旧友姚琛，熟悉的友人仿佛打开了周震南身上的某个奇妙开关，什么清冷淡漠都是虚妄，中英文夹杂偶尔掺杂韩语——张颜齐不确定那是不是韩语——的飞快语速，几乎让他听不清前座在吐槽什么，只知道这个重庆小孩的重庆话说得不太标准，也不知道是被谁带歪的。

 

语速很快很话痨的小孩，会说很多语言，张颜齐又给前座下了新定义。

 

然而这个定义很快又被打破，前座的小孩不知道在和姚琛玩什么幼稚的游戏，败者的惩罚颇有些让人难以启齿，偏偏周震南坦坦荡荡，于是大巴车上昏昏沉沉的练习生们惊恐地听见节目前期自带高话题度的人气练习生——发出了鸡叫。

 

张颜齐着实吃了一惊，又在心里重新打上了古灵精怪、矮、毫无偶像包袱、难懂等诸如此类的标签，并且暗自下了决心，要和前座的小孩认识一下。

 

下车时姚琛被其他认识的练习生叫住，前座的小孩颇有些吃力的把巨大的粉色行李箱拉出来，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些什么，笨重得与周震南的身材不相符，张颜齐一边受到他花里胡哨的卫衣和嫩粉色的行李箱带来的视觉冲击，一边腿脚不听使唤地走过去想帮忙。

 

鬼使神差地，“要帮忙吗”没说出口，反倒是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多高啊？”

 

“神经病。”这是周震南和张颜齐初次相遇时，小孩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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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同为重庆人，身上自带相吸的磁场的缘故，即便周震南常常被淹没在人群里，张颜齐总能在缝隙间准确捕捉到他的身影，比如台上年轻漂亮的发起人初次露面，练习生们第一次录制，张颜齐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有点倔强的侧脸。

 

后来人人匆忙收拾行装，张颜齐的行囊简便，只有命根子辣酱不能丢，慌乱倒计时里他还能分出一点余闲，瞥见周震南穿戴整齐，正给姚琛仔细打着领带，倔强的侧脸带了点笑意，让张颜齐低头看了看自己系得乱七八糟的领带，无声地叹了口气。

 

选座时他已和周震南有了些许交集。毕竟在甄选出的练习生里遇见老乡，也算得上是亲切又愉悦的幸事，聚在一起时常常惹得其他人侧目，或许重庆塑料普通话里也夹杂着火锅呛口的辣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颜齐开始在心里偷偷叫他，小孩。

 

小孩自然是要坐在A班的，张颜齐私底下偷偷刷手机，看见赛前讨论里最频繁出现的就是小孩的名字，话题度和粉丝的期盼，还有属于周震南的那点骄傲让他毫不犹疑地往A班走过去，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张颜齐向上走时仿佛看见周震南眼里一点隐秘的期待，然而他自我解嘲去了F，张颜齐心想：F也很好，我离小孩很近，高高的位置伸手就能摸到他的头顶，揉乱他的发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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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周震南同组排练的第三天，张颜齐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放空时还在想，小孩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在他心里或许还是有一点点与众不同的吧？

 

人人艳羡悟空A组有个周震南，可其实小孩生气时人人却又怵他是周震南，小孩常常因为进度缓慢而板着脸生闷气，除了同公司的练习生，便只有张颜齐总腆着脸逗他，玩笑的点无外乎几样：不标准的重庆话，身高和增高垫，还有小眼睛，每每惹得周震南恼怒来打他，张颜齐一边被打一边偷乐，这样才不是那个板着脸装大人的周震南。

 

瞧，重庆忠犬张颜齐真是傻气又欠揍得无可救药。

 

原以为练习会很顺利，然而几天过去除了周震南自己把每个动作和节拍抠得烂熟，小组的进度却是没一点进展，舞蹈老师质问年纪最小却是主心骨的周震南，咄咄逼人又尖锐：“你们都在练什么？下课之后周震南你没带着他们抠动作吗？隔壁姚琛组为什么能做好？”

 

张颜齐便在旁边盯着小孩的侧脸，小孩不发一言，张颜齐在心里替他反驳，不是的，小孩每天在练习室呆到深夜，东方既白时他还在一遍遍重复，刘海干了又湿，贴在额前，这些努力人人都看得见，只是他太愚钝，小孩太笨拙，沟通时一方为缓慢的进度心焦带着怒气，另一方着急自己的薄弱基础，却不知道该如何努力。

 

仔细看去，小孩被训斥时仰着脸，仍是不服输的倔强样子，可是微颤的两颊出卖了咬紧的牙关，攥紧的拳头上还有前几天做地板动作磨破而贴上的卡通创口贴，方才练习的汗还没干，打湿了额发，仿佛又打湿了眼睛。

 

垂在前额的刘海让张颜齐不确定那一点水光是否是错觉，却真切的晃了他的眼睛，让重庆忠犬偷偷下了决心，要比小孩练习得再久一点。

 

团体练习结束后空无一人的练习室，张颜齐一遍遍重复编舞动作，想着小孩跳舞时是怎么做的呢，小孩的每一个定点每一个走位都记在心里了，镜子里的重庆人却依然笨拙又滑稽，沮丧中张颜齐又开始不自觉地夸奖，小孩真厉害啊，因为他是周震南。

 

“张颜齐，你看见我的茶杯了吗？”周震南突然推开练习室的门，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之前就听姚琛吐槽过周震南的丢三落四，如今亲眼见到不免让他失笑。

 

“喏，你的小茶杯，拿走了快点去睡觉，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这样说着的张颜齐偷偷打量着盘腿坐在地板上的小孩，他穿着睡衣顶着乱发，手缩进宽大的袖子里，张颜齐每次看到小孩躲在袖子里的手，就生出猫咪舔舐爪子的错觉。

 

“正好我帮你抠一下动作吧。”难得周震南听见对于身高的调侃没有恼，反而贴近了张颜齐，把着他的手举到最合适的位置，明明还是同一个定点，调整之后却有焕然一新的感觉，重庆忠犬在感叹小周老师妙手回春的同时还在想，小孩瘦瘦小小一只，为什么身体里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第二天晚上周震南又顶着乱发出现，来拿他落下的羽绒服，依旧施展了他妙手回春的功夫，这次在张颜齐又搬出小孩子不好好睡觉长不高的言论时，轻轻给了他一拳，像小猫抓。

 

第三天落下的是帽子，第四天落下的是背包，周震南每天准时去而复返，即便是再迟钝的重庆笨蛋也会察觉别扭小孩的真实意图，直到一遍又一遍重复打湿了训练服，张颜齐学会了悟空的所有动作，在和小孩对完了一遍rap词之后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谢谢。

 

彼时是大岛的凌晨五点，这是亮着灯的最后一个练习室，连跟拍的pd都早早撑不住回去休息，小孩的手窝在袖子里，毫无偶像包袱地打了个哈欠，皱着脸说：“张颜齐你要是再忘动作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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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震南好像是人气选手里最坚硬的那一个，别的大岛男孩或活泼或可爱或害羞，周震南是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一波，偏偏是板着脸最严肃的那一个。

 

脾气糟糕又冷脸，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引得常常有人怕他。

 

但张颜齐知道，周震南不是那样的，人说脾气硬的人头发也硬，但他的小孩发丝柔软，耷拉在额前，碎发遮住眼睛时会让他露出些少见的，小孩子的懵懂神色。他想起周震南的不经意落下的茶杯，想起假装自己练习其实眼睛从没离开过笨拙的自己的小孩，在心里暗暗反驳。

 

才不是，小孩比谁都柔软。

 

小孩之所以能成为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周震南，付出的是台下满身的伤痕，他自嘲拿膏药当垫肩，其实张颜齐总看见他在镜头之外偷偷扶着腰揉揉肩，于是公演前一天晚上，张颜齐强硬地把小孩拉去了理疗室，一边得意炫耀自己的按摩手艺，一边絮絮叨叨让周震南注意腰和颈椎不要太拼命，小孩一开始还反驳几句，骂他怎么这么唠叨婆婆妈妈，后来就没了声音。

 

“周震南你明天——”话音未落张颜齐便住了嘴，半个月来除了自己拼命练习便是帮自己这个拖后腿的后进生抠动作，小孩没睡一场好觉，此时在理疗床上睡得香甜，呼吸声含混像是猫咪打呼噜，看得张颜齐怔愣。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才发现，小孩的睫毛很长，在暖风机的气流下忽闪忽闪，像是扑在他心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小孩的所有物之前都要加一个“小”字，小茶杯、小羽绒服、小额头，还有小孩。

 

上台之前小孩威胁他，要是敢跳错动作就暴打他一顿并且罚他写十首rap词夸赞周震南的英俊帅气高大威猛（？），重庆男人撇撇嘴心想，如果是夸可爱的rap词，不需要罚我也能freestyle十首出来。

 

完美做完所有动作的重庆忠犬得意洋洋，看到获胜的结果准备向周震南邀功，却看见他的小孩扁着嘴落下泪来，一滴一滴滚烫。

 

全宇宙的温柔也比不过此刻，他轻轻擦掉小孩的眼泪。

“亲爱的小孩，不要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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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看到77对待南南的样子，“小孩”这个词就浮现在我脑中，温柔又暧昧，希望你喜欢。